詩歌賞析

主愛長闊高深,實在不能推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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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歌簡介

倪柝聲弟兄年輕時曾與一女子相愛,然該女子並沒有得救,雖然多次勸導,仍無濟於事:此時倪弟兄掙扎的非常厲害,終覺主與人是不能兩全,有一次在主面前禱告時,為主愛所激勵,降服下來,願意為著主的緣故捨棄最心愛的人;當即聖靈如雨一般充滿他,於是寫此詩歌。這是他屬靈生命的一個轉機,幾年以後,該女子也得救了,經年長姊妹介紹與倪弟兄結婚,即以後之倪師母。(內容詳見「倪柝聲弟兄三次公開見證」。)

賞析一

這首詩歌一共有十節;我們先來看第一、二節,

「主愛長闊高深,實在不能推測;不然像我這樣罪人,怎能滿被恩澤。」

「我主出了重價,買我回來歸祂;我今願意背十字架,中心一路跟祂。」

這首詩歌是倪弟兄在他信主之後兩年,也就是他十九歲時寫的。那時主給倪弟兄一個很特別的對付,倪弟兄經歷了幾周厲害的掙扎之後,終於向主降服,就寫了這首詩歌。

前兩節講到主的愛是何等的長闊高深,竟然會臨到他這不堪的罪人身上;主付出了祂的生命作為重價,不但赦免了他的罪,更是將他這個人「買了」,要人完全歸主。並一生不再有自由,也不再需要為他自己的前途有什麼打算,只要忠心跟隨主,直到路終。

倪弟兄曾經作見證,在他出生之前,他的母親因為接連生了兩個姊姊,就迫切禱告主,向主求一個男孩子,並許願把這男孩子如撒母耳一樣獻給主。主垂聽了她的禱告,就生了倪弟兄。由此可見倪弟兄在母腹中就已經被奉獻給神了。

倪弟兄十七歲時得救了。在他考慮要不要接受主的救恩時,有兩件事曾叫他有過很厲害的掙扎,頭一件是要不要接受主耶穌作救主,從罪惡裡被拯救出來。另外一件是要不要作主的僕人,一生事奉祂。對於倪弟兄,他的得救脫離罪,跟他一生的事奉息息相關的。他如果接受了主耶穌作「救主」,那麼同時也要接受祂作為他一生所要事奉的「主」。因為他相信主耶穌不只要把他從罪惡中救出來,也要把他從世界裡救出來,好一生事奉祂。因此,他的得救是雙重的。他要信主,就兩方面都要有;不然,就兩方面都不要。在他身上,一接受主,這兩件事就要同時發生。

聽了福音的那個晚上,他獨自一人在房裡,坐立不安。他看見自己是一個罪人,有許多的罪擺在他面前,同時也看見救主的寶血,能將他洗得雪白。他一面看見主的雙手釘在十字架上,一面也看見主伸出雙手來歡迎他,並對他說:「我在這裡等候接受你。」這樣的愛折服了倪弟兄,叫他無法抗拒,決定接受主作救主。他流淚認罪,求主赦免。他一認罪之後,罪擔就脫落了,人也覺得輕鬆,心中頓時充滿了喜樂平安。

在學校裡他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學生。神給他過人的聰明,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,老師與同學都非常器重他。那時倪弟兄為自己的前途有許多的夢想,也作了許多的計劃。以他的聰明才智去世界發展的話,很可能會大有成就。但一得救,他先前的打算都毀了,他的前途都斷送了。這件事對倪弟兄是個很大的難題,因為他實在有許多的理想和打算。但是就在他得救的那一夜,他開始了一個與主聯合的新生活,神那新鮮活潑的生命進到他的生命裡了。

他的得救與蒙召事奉主是同時發生的。自那一夜起,他沒有一次懷疑他所蒙的呼召。在那一刻,就決定了一生的前途,一定永定,不再變更。他知道主救他,一面是為著拯救他,要他得著永遠的生命;但另一面主救他也是為著主自己的經綸,要他來事奉主,並與主同工。一百年前,中國的傳道人常常叫人瞧不起,賺的錢也不多。倪弟兄原本沒有一點點意思要作傳道人,也不想作基督徒。想不到,他一得救,竟然揀選了他以前所看為卑微低賤的傳道工作,一生走上了事奉主的道路。

現在來看第三、四、五節,

「我今撇下一切,為要得著基督;生也、死也,想都不屑,有何使我回顧?」

「親友、欲好、利名,於我夫復何用?恩主為我變作苦貧,我今為主亦窮。」

「我愛我的救主,我求祂的稱是;為祂之故,安逸變苦,利益變為損失!」

這首歌的調子配上倪弟兄所作的詞,實在是帶著一種悲壯的情緒,唱出作詩的人認定要跟隨主了,連個人的生死都不顧了;一個人能不顧生死,就沒有一件事能叫他改變心意。倪弟兄的確撇下了一切,撇下了親友的關懷與期望;撇下了個人的慾望與嗜好;撇下了世界的權利與功名,這一切對他都不再起任何的作用。他現在唯一的目標,就是要得著基督,要討主的喜悅。

他看見恩愛的主為著拯救他,得著他,竟然從高貴尊嚴的寶座下來,成為困苦貧窮;這就叫他沒有什麼借口,不跟隨主,也甘願困苦貧窮,且甘之若飴。主是如此愛他,他也願意以同樣的愛來愛這位救主,心中所想念的就是怎樣來討主的稱許、討主的獎賞。主的愛大到一個地步,叫倪弟兄看不見別的事物,為了主,安逸不要了,利益也不要了,一切都不要了;雖然別人看來是苦的,是損失的,但是,在被主愛充滿的人看來,為了主,一切都是值得的,美好的,喔!愛主真是好得無可比!

接著來看第六、七節:

「你是我的安慰,我的恩主耶穌!除你之外,在天何歸?在地何所愛慕?」

「艱苦、反對、飄零,我今一起不理;只求我主用你愛情,繞我靈、魂、身體。」

弟兄姊妹,您有沒有注意到,這首詩歌從第一節到第五節,講到主耶穌時,都是採用第三人稱「我主」、「恩主」,前五節似乎都是對著自己,或向著別人來唱的。可是,到了第六節,突然改用「你」了,從這裡以後,主耶穌不再是隔著一段距離的第三人稱了,而是面對面的第二人稱了。我們知道通常遠一點的人,我們用「他」,用第三人稱來稱呼;但是等到這個人來到我們跟前,與我們非常親近了,就採用第二人稱的「你」了。因為前面幾節已經經歷了追求親近主的過程,到了第六節,主就顯為非常的親、非常的近,面對面,稱呼「你」了。

第六節採用了詩篇七十三篇25節的說法,「除你之外,在天上我有誰呢?除你之外,在地上我也沒有所愛慕的。」這一節就是倪弟兄當時在主面前一個很特別的經歷。就是這個經歷叫他寫了這首詩歌。

倪弟兄有一位與他一同長大的女朋友,名叫張品蕙,兩人非常要好。倪弟兄信主之後,張品蕙還沒有得救,有時甚至還在他面前譏笑他信主,這叫他相當為難。他非常愛張品蕙,想跟她結婚,但是一個愛主的人,怎麼能娶一個藐視主耶穌的人為妻子呢?

有一日倪弟兄在講道之前,打開聖經,翻到詩七三25,那裡說到:「除你以外,在天上我有誰呢?除你以外,在地上我也沒有所愛慕的。」讀了之後,他對自己說,「詩篇的作者能夠說這話,但是我不能。」那時他就發覺,他與神中間有一層隔膜,就是張品蕙,他還放不下她,因倪弟兄實在是非常的愛她。但是,到底是張品蕙的地位大呢,還是主的地位大呢?人在戀愛中,是很難把所愛的人擺在一邊的。倪弟兄在神面前雖然曾經表示願意放下張品蕙,但是在內心深處,卻叫他難以割捨。他就對神說,「我不能說,在地上我也沒有所愛慕的,因為在地上我已經有了所愛的人。」主就回答他說,「這就是你的攔阻。」

那一個主日,倪弟兄雖然講了一篇信息,卻不知道他所講的是什麼。他要求神忍耐,給他時間來放下她,也求神給他力量來斬斷情絲。但是神從來不同人講理由的。那時倪弟兄打算到邊荒的西藏去傳福音,也向主提出了另外的許多事情,希望以這些事來求主不要逼他放下心中所愛的人。但是,無論他怎樣禱告都通不過主這一關。在學校裡,他沒有心情讀書,想要好好追求聖靈的能力,又得不著。他的心真是難過,他時常迫切禱告,以為藉著苦苦哀求,就能轉變主的心。但是主就是不放過他,要倪弟兄學習拒絕己,放下天然的情愛,專心愛祂。

有一早晨他在房中禱告,要求聖靈的充滿,也要求基督愛的充滿。頓時,主的愛傾倒下來,充滿了他,終於他肯放下戀戀不忘的張品蕙了,大聲宣告說,「放下她罷!她不是我的人了1這樣宣告之後,倪弟兄就能大聲宣告詩篇七十三篇的話了。他見證,那一天,雖說還沒有到三層天,但也可以說到了二層天了。世界變的非常小了,好像他一個人在天上與主相處。他得救的那一夜,他的罪擔全脫落;但是要到兩年之後,他才放下心中所愛的人。在那時,他就根據詩篇七十三篇的「除了主以外,在天上在地上都沒有所愛慕的。」這句話,寫了這一首詩歌。

到了第七節,又是一個高峰。作詩的人在此好像慷慨激昂的宣告,「不論是什麼樣的艱苦、什麼樣的反對、什麼樣的飄零,我今天開始,一起不理了。主啊,我求你,用你的愛情,像春蠶吐絲一樣,一層一層的纏繞在我的全人上,叫我這個人的靈、我這個人的魂、我這個人的身體,每一處都被你的慈繩愛索纏繞著,把我全人都包裹起來,叫外面臨到我的艱苦、反對、飄零,都被你層層的愛擋住了,完全碰不到我這個人。我這人若有什麼難處,什麼過不去的,只要我伸手一摸,就摸到你的愛,摸不到任何的難處,你的愛厚厚的纏繞在我的靈裡,在我的心思裡,在我的情感裡,在我的意志裡,在我的身體上,到處都是你的愛。」倪弟兄這裡用了這個「繞」字,的確把他的感覺細膩的描繪出來,也叫我們今天再唱這首歌的人,感受到同樣被主的慈繩愛索厚厚纏繞的感覺。弟兄姊妹,願我們都能有這樣的禱告與經歷。

再看這首詩的第八、九、十節

「主啊,我今求你,施恩引導小子,立在我旁,常加我力,過此黑暗罪世。」

「撒但、世界、肉體,時常試探、欺凌;若不加小子能力,恐將貽羞你名!」

「現今時候不多,求主使我脫塵;你一再來,我即唱說:阿利路亞!阿們!」

最後這三節是一個「依靠主」的祈求。前面幾節可說是我們作決定,捨棄一切來跟隨主,但是到了這裡,倪弟兄很清楚的認識,他自己是何等的軟弱,何等的不可靠。所以就求主,「主啊,你要時常施恩給小子,你要時常引導我,最好是能常常向我顯現,站立在我的身旁,就像你在使徒行傳二十三章那裡,站在保羅身旁,告訴他說,不要怕一樣。我真盼望你能這樣的帶領我,度過這個黑暗罪惡的世代。」

第九節講到三個狡猾詭詐的敵人:撒但、世界、肉體。他們時常來試探、來引誘我,也時常欺負凌辱我。這三個敵人中,約壹三8指出,撒但是與基督相對的;二15講到世界與父神相對;加五17說到肉體是與那靈彼此敵對的,所以,這裡所講的三個東西「撒但、世界、肉體」,是與三一神相對的三個邪惡敵人,我們怎能憑自己來抵擋這三個頑強的仇敵呢?倪弟兄學了秘訣,把責任放在主的身上,說,「主啊,你如果不來加給小子能力抵擋他們,我被試探欺負了,會叫你的名受了羞辱,那可不是我的責任。所以你要時常加給我力量,叫我靠你,一直來靠你。」

最後,他說「雖然我還活在這個險惡的的世代,但是你來的日子近了,主啊,叫我這個人能脫離塵世的纏累、污染,使我更有你那聖別屬天的性情。我在這裡就是等候你的再來,只要你一來了,我就要高唱『阿利路亞,阿們』」。

這一首詩歌雖然是倪弟兄在還不到二十歲時所寫作的,但是他的得救,在真理上,是何等的清楚;在被主愛激勵的經歷上,是如此的感人;他的奉獻,又是何等的豪放絕對;並且專心依靠等候主的再來。這真是一首摸著我們深處,又能供應我們的絕妙好詩。 王生台

賞析二

每次吟唱這首詩歌,裡面感動良多。這是倪柝聲弟兄在放棄與張品蕙小姐交往時所作。「除你以外,在天上我有誰呢?」(詩七三25)倪弟兄通過了內心敏銳的檢測;但是,「除你以外,在地上我也沒有所愛慕的。」倪弟兄通不過了,因為在地上他極愛張小姐。本首詩歌共十節,寫於那心境,最常出現的字就是「主」和「我」。到底主和「我」——作者——是何關係,發生什麼故事呢?

第一節說,主是「愛」的主,從祂流出甘美的愛;而我卻是一個「罪人」。如何形容主的愛呢?作者說「長、闊、高、深」。因為它太長、太闊、太高、太深了,「實在」不能推測,所以像我「這樣」罪人,就沒有被撇在一邊,沒有被扔到火湖滅亡,反而「滿被恩澤」。「實在」一詞非常有味道。「實在」就是實實在在。作者意思是主的愛太大,不用去推測了;因為推測不來,我作罷、放棄,不去作「推測」的傻事。因為誰能用升斗去量測海洋呢?主的愛就像洋海一般。不信,你去經歷看看。

「這樣」罪人,「這樣」指出作者對自己的認識——他不僅是神所造的人,也是罪人;更是如保羅所說——一個罪人中之罪魁——這樣的罪人(提前一15)。對於罪魁,沒有形容詞可以描述。「這樣」一詞意怎麼會這樣子,含自責、懊惱、悲傷、悔恨、歎息。哦,我倪柝聲竟然是「這樣」的罪人!(我們有他那樣透視自己的眼光嗎?)

弗三17,提到「長闊高深」,那裡有一個鑰詞——「和眾聖徒」。保羅的意思,召會乃基督的豐滿,成為神的豐滿。主豐富屬性中的一項——「愛」,是在身體中經歷的。但是作者倪弟兄,似乎是很個人的,就經歷了基督宇宙般的度量——長闊高深。

我們寶貝團體追求主,一同讀經唱詩,一同聚會相調。不錯,作為主的羊,跟隨羊群的腳蹤,進入主愛的交通,天經地義。然而,在團體中主的說話供應,常是需要「極」個人的來消化、來加深那話的力道,直至它鏤刻、構成在我們裡面。倪柝聲弟兄和李常受二位弟兄早期屬靈的發軔,都是從個人方面極強碰著主開始的。在山巔、在海邊,他們禱告主、呼喊主,然後主向他們說話顯現。非常希奇,當馬利亞倒香膏在主身上時,她是「極」個人的作這件事。四圍門徒、旁觀的群眾,人聲雜沓,場面浩大。我不管,「我」要主,「我」膏祂,誰都阻止不了我個人的要主。

患血漏的婦人信心的一摸,「能力」就從主身上出去了。五旬節時團體得澆灌的經歷可遇不可求;但我們若不忽略「個人」厲害地經歷主,常常轉向主,鎖定主,摸主,隨時隨在都可如信心的婦人,得主能力的醫治。

我們曾強調倪柝聲弟兄極深個人的經歷主。但他的經歷主,不是憑感覺、憑想像,乃是憑著對真理的認識。徒二十:「……神的召會,就是祂用自己的血所買來的。」彼前一章十八、十九節:「你們得贖,脫離祖宗所傳流虛妄的生活,……乃是用基督的寶血。」就真理的事實而言,我們這些構成「神的召會」蒙救贖的人,都是主用重價所買所贖回來的。「重價」一詞,出自林前六章十九、二十節:「你們不是屬自己的,因為你們是重價買來的。這樣,就要在你們的身體上榮耀神。」

倪弟兄經歷這樣一位用祂的寶血救贖、買他的主,已經擁有了他的全人。何等可樂!寶血已經灑在我身上(彼前一2),我的罪已經得著赦免(來九22)!主是使我從罪中得釋放的主(啟一5)!藉著寶血的買,倪弟兄清楚地認知:主權已經不再屬於自己。「我主」就是表明因認識真理而有的宣告。他是一個主權已經轉移,歸祂、屬祂的人。

「主」是許多人掛在嘴邊常常稱呼的詞。但稱呼「主啊!主啊!」的人,不能都進諸天的國。對那些僅僅是在外面和主產生一點事工的關係,如趕鬼、行異能等,卻不在內裡——性情上與祂調和、人位上與祂合併的人,主說,我從來不認識他們,「你們這些行不法之人,離開我去吧!」(太七21~23)

倪弟兄體認,那位大家都稱喊的主,「客觀」的主,已成了他非常個人、主觀的主——「我主」。從今以後,我不再我行我素,以自我為中心,因那種生活已經結束了。我高興、我不悅、我高昂、我下沉、我軟弱、我受傷,全無關緊要,全不是我要注意的點。在「我」字旁邊,多了一位「主」。主成了我的主。我要注意的乃是——祂是那買我的主,祂的喜怒哀樂,祂的一切;祂要作我人生全新的管治和依歸。

嘗到主恩典滋味的人,大多有事奉主的心願。然而其中多少人卻退下去,走了自己的道路。倪弟兄一生事奉主,「背十字架」,遭受許多艱難,他沒有退下去。他的「願意」,來自他蒙救贖後對新地位深刻的認識。他是一個全然屬主的人。他可以立刻舒服,但他操練不逾越主,不抱怨主,為主站住,忠心直到路終。弟兄姊妹們!真理的認識太重要了。就只因「寶血」的認識,就約束了倪弟兄,指引他,使他畢生走主的道路,忠心一路跟祂。真理產生準確可貴的經歷。我們都要厲害的追求真理。

第三節,展現倪弟兄豪邁跟隨主的一面。在跟隨主的事上,主親自教導過門徒:「讓死人埋葬他們的死人,你跟從我吧。」(太八22)「若有人要跟從我,就當否認己,背起他的十字架,並跟從我。」(太十六24)親人之死都撇下了,這是絕對跟隨主的表現。保羅說:「沒有一事會叫我羞愧,只要凡事放膽,無論是生,是死,總叫基督在我身體上,現今也照常顯大。」(腓一20)生、死置之度外,照常顯大基督,這是保羅所專切期待並盼望的。他是我們跟隨主的榜樣。

我們在聖經希伯來書第十一章中,看見許多信心的見證人。他們等候那座有根基的城(來十一10);有折回屬地家鄉的機會,卻羨慕一個更美、屬天的家鄉(16)。他們被石頭打死,被鋸鋸死,被刀殺死;披著綿羊山羊的皮各處奔走,受窮乏,受患難,受苦害;在曠野、山嶺、山洞、地穴,飄流無定,是世界不配有的(37~38)。倪弟兄是距離我們最近的見證人。他的撇下,不是撇下一點點,乃是撇下一切。生和死之人生大事,「想」都不屑,沒有什麼使他回顧。「絕對」之神采,撼動我心!

第四節,親友指在天然關係中來往的人,欲好指己的想望,利名則是屬於世界並來自世界。在馬太福音十二章中,主自己曾有著名的宣告——「誰是我的母親?誰是我的弟兄?」(太十二48)「凡實行我在諸天之上父旨意的,就是我的弟兄、姊妹和母親了。」(50)為著跟隨主,需要對付與親人天然的關係,好讓他們不能攔阻我事奉主,這是起頭跟隨主的首要對付。在約翰福音中,主也說:「他們不屬世界,正如我不屬世界一樣。」(約十七16)倪弟兄感受到恩主多次降卑(腓二6~8),為我變作苦貧(甚至死在十字架上),他就在自己的意志及揀選裡,決定——「我今為主亦窮」,揀選一條苦貧的道路。以倪弟兄的聰明才智,要在世界中大撈一筆,必是可能的。但倪弟兄不願先他的主,在此世界得福。(詩歌468首)

有一對年輕夫婦,先生當醫生,前途一片美好。當弟兄們交通到海外開展的需要時,他們夫婦一同回應。作妻子的說,我已準備好窮到賣紅豆餅也要開展神國度。常聽到一群群青年人奉獻自己,宣告:「為主喝山水、吃樹根,也要跟隨主到底。」結果,主非但沒有叫他們遇見缺乏;反倒變成喝礦泉水,吃人三根。我想前面弟兄所留給我們屬靈資產中極重要的一項,就是跟隨主所需之「受苦的心志」。

倪弟兄是一位對主話忠誠的聖徒。主的話既然這樣說了,我讀了、也看見了,我就不能抹煞它在我裡面注入的印象。這個印象是主藉著祂活的、即時運行的話,有意放進來的;它是主針對我的光景、需要,而特特再說一次的話,為著衝擊我。

一次倪弟兄就要講道了。順手翻開聖經,主的話——「除你以外,在天上我有誰呢?除你以外,在地上我也沒有所愛慕的。」(詩七三25)驟然出現眼前。倪弟兄可以越過它、忽略它,誑騙自己沒有看見它,或當作講道題材,不痛不癢輕輕帶過它。然而倪弟兄對主話忠誠謹守,讓此話衝擊、撬開他向「救主」隱藏關閉的部分。

「我愛我的救主,我求祂的稱是」,這是倪弟兄戰勝天然情愛的表彰。掙扎過去了,主在倪弟兄身上得勝了。因著講道後下午在主前的對付,主的愛大大充滿他。「我終於肯放下她,並大聲宣告:『放下她吧!永非我的人。』」倪弟兄見證,這樣宣告之後,我就能說詩七三25的話。這句話從此,在他心中沒有難處了。

聖經是神賜給人類最寶貴的禮物。可惜這禮物的許多地方,我們打不開。因著打不開,沒有打開,我們並沒有充分享用這禮物的全部。要打開神話的全部,我們需要對主話任何微小的部分在意、忠誠,厲害將它們應用到自己身上,使祂的話全成為即時的話。

在馬太福音四章,主耶穌回答撒但:「人活著不是單靠食物,乃是靠神口裡所出的一切話。」這裡的話,希臘文是rhema(雷瑪),指即時的話,與logos(婁格斯),常時的話不同。主從申命記所引用的話,原是婁格斯,是經上常時的話。但當主面對撒但的試誘引用這些話時,這些話就成了應用到祂處境裡即時、雷瑪的話。這即時而有功效的話成就了主的得勝。

徒五20:「你們去站在殿裡,把這生命的話,都講給百姓聽。」這裡百姓所聽生命的話,乃是滿帶生命之即時的話。意思是這話在傳講的人身上首先被應用經歷過了,如今則成為別人得救之福音的話——即時的話。

基督愛召會,為召會捨了自己,好聖化召會,藉著話中之水的洗滌潔淨召會(弗五26)。這裡的話也是即時的話。內住的基督是賜生命的靈,常說即時、現時、活的話,在我們裡面新陳代謝的洗去舊的,代之新的,而產生內裡的變化。我們死讀聖經,光裝備許多知識性——婁格斯的話——還不夠。我們要學習倪弟兄,忠誠於所有主賜給我們的話,讓祂的話拯救我們到底,把我們作成祂今時代的得勝者。

倪弟兄既與主有親密得勝的關係,對於主話和主給他的異象,就絕對到底,一點不妥協。「艱苦、反對、飄零,我今一起不理」,乃是他忠心的表現。倪弟兄見證,「光」一來,就會在配搭的同工間帶出問題。例如,有的人覺得應該熱心於復興布道的工作,但倪弟兄花時間查讀使徒行傳,就看見神要在各城市建立地方召會。他說,我的眼睛一閉起來,就看見地方召會的產生。同工間對工作的重點看法不同,就有摩擦、艱苦、反對的事產生。

「飄零」指跟隨主時的孤單。原來在主的道路上,沒人領會,少人同情。主要倪弟兄學完全信靠祂的功課。神不要他有一絲絲想攀附、依靠人的念頭。例如,還需要在學校讀兩年書,倪弟兄就向父母表示要過信心的生活。其父以為是戲言。但倪弟兄從此未向父親要過錢。又如,出外為神工作仰望神的供給。常是即將開車之際,手中還無車票。但正要開車剎那間,神就安排一個人送他車票。

倪弟兄跟隨主是豪邁的,在主所賜他鮮活的信心裡,是灑脫、放心、喜樂的。「艱苦、反對、飄零,我今一起不理」的背後,有一位倪弟兄極靠得住的主。一次,辦《復興報》的稿子寫好了就付印,但沒有印報款。那時全中國屬靈的報都是賣錢的,只有倪弟兄出的報是白送的。倪弟兄想到自己所作的舉動就笑起來,因為怎麼會有那麼大的信心?倪弟兄見證——「我一生一世都不會忘記,當我笑還未完,就聽見有人叩門。」一位極愛錢的富有姊妹受神攪擾感動,親自送來印刷費。神親自操作,供應一切。

「只求我主用你愛情,繞我靈、魂、身體。」這也是倪弟兄屬靈得勝的秘訣。無論何種情境,主,用你愛情盡力纏裹我。環境永不能大過我的主,美名、惡名,順境、逆境,主之外的一切,永不能取代我的主,都讓它去吧!我願意只有主,只滿享主的情愛。所以,作者就發出這樣的禱告:「主啊,我今求你,施恩引導小子,立在我旁,常加我力,過此黑暗罪世。」在倪弟兄的感覺裡,一切此生對主的經歷都要結束;黑暗的罪世,正像飛奔的列車,是不能不經過的路線。再忍耐片時,終點站就到了,那將是榮耀無比、光明的國度時代。聖徒們,如今我們也能作同樣的禱告,好同享主的陪伴加力,以忘卻跟隨主的艱辛,來奔榮耀在望,屬天更美家鄉!

第八節中的「黑暗罪世」既是人人不得不經過的人生路途,充滿患難與險阻,在第九節倪弟兄就點出原因。照他觀察,人的一生路途,主要是由撒但,以及它所霸佔的世界組成。但神的對頭撒但,不僅在人的環境中外在地試探我們,它也侵入到人的裡面欺凌人,使人心思遠離神,並殘酷地將人的身體變成沾滿罪之性情的肉體。撒但是罪之源頭,「撒但、世界、肉體」三者同工,有形無形、鋪天蓋地地設下詭計,想攫獲我們。使徒保羅曾說,「免得我們給撒但佔了便宜,因我們並非不曉得他的陰謀。」(林後二11)

但撒但只試誘我們嗎?不,它連人子主耶穌也不放過。在太四3,撒但那試誘者對主說,「你若是神的兒子,就叫這些石頭變成餅吧。」六節,「你若是神的兒子,就從殿翼跳下去吧。」九節,「你若俯伏拜我,我就把這一切(萬國,和萬國的榮耀)都給你。」撒但試誘人不會只有一次。它會進行第二次,第三次,直到把你擊倒。到了馬太二十六章,主預備上十架在客西馬尼園禱告,門徒一個個都被擊倒睡著了。主說,「怎麼,你們不能同我儆醒片時嗎?要儆醒禱告,免得入了試誘;你們的靈固然願意,肉體卻軟弱了。」我們不要說我們靈裡剛強愛主。常常主最需要我們的時候,我們所給主的卻是最軟弱的肉體。

撒但的試探真是一而再,再而三,從它所繫統化的世界,從我們最不易察覺的肉體試探我們。我們豈不應該知道自己身處危地嗎?啟示錄十二章,神仇敵撒但的強烈企圖——「吞吃神的得勝者」昭然若揭。三節說,「有一條大紅龍,有七頭十角」;四節,它的尾巴拖拉著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,站在那將要生產的婦人面前,要吞吃她的孩子。約十10總括說道,撒但就是那偷竊、殺害人的盜賊。這個不法的「賊」來了,無非(或存心,處心積慮)是要偷竊、殺害、毀壞人。但主來了,是要叫羊得生命,並且得的更豐盛。

倪弟兄不像是一個講道者、解經家,隨便說說聖經的道理而已。他乃是親自上到與撒但及其一切「爭戰」的最前線。我們要說,戰況激烈,倪弟兄不知道有多少次被撒但傷到後腳跟,似乎不能再向前了;但靠主的恩力,倪弟兄卻傷了蛇的頭(創三15)。「你若不加小子能力,恐將貽羞你名!」見證他是一位時時離不開主托住大能而得勝的人。雖然我微如「小子」,但主啊,你加我能力吧!好叫你的名不致蒙羞,反而使屬你的選民大大得勝,當你再來,「我即唱說:阿利路亞!阿們!」(完)柯順清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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