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榮耀的教會
主耶穌題起祂的教會這個題目時，直接把我們帶到『這磐石』跟前。祂自己就是『穩固根基，寶貴的房角石。』（賽二八16。）每一個有生命，蒙祂血救贖的神的兒女，都是站在這根基上，並在其上建造。不信的人在這裡根本沒有分。無論是宇宙的教會，或是在地方上出現的教會，只有同一個原則：基督是那塊『試驗過的石頭，』我們乃是帶到祂這裡，被製作以致能結合在一起。
保羅也是以這根基為他的出發點，因為這的確是惟一的根基。他寫信給哥林多人說，『你們是神…所建造的房屋，』接著又說，『我…好像一個聰明的工頭，立好了根基，…只是各人要謹慎怎樣在上面建造。因為那已經立好的根基，就是耶穌基督，此外沒有人能立別的根基。』（林前三9～11。）換句話說，選立根基不再是我們的責任。神自己已經立好了，沒有人能再立別的根基；沒有人能從別處開始。使徒們都見證這事，神並不徵求我們的贊同，祂已經作了，祂也知道祂所作的是什麼。什麼時候有人來到基督這裡，基督進入這人的生命裡，那根基就立定了。神的兒女站立在這根基上，並且在其上建造，然而問題在於他加上去的是什麼。
神所要的乃是品質。祂不太在意我們有否作這工，而在意我們用什麼來作。許多人爭辯說，『我若作好我的工，那就夠了。』但神不僅問我們有否事奉祂，將自己獻給祂的工作，在根基上建造，雖然這些都很重要。神所問的乃是更深入的。祂要問我們是用什麼來作這些事？祂不僅看我們所作的事，更看我們所用的材料。在那些傳福音者中間，神注意到有不同的品質，祂很容易區別那些是紮實的工人，那些是浮淺的工人。在那些看見屬靈真理的人中，神在他們的看見中，也認出同樣的差別。在那些禱告的人中，祂也覺察出每個人的『阿們』背後所隱藏的是什麼。這就是保羅警告我們的意思：『若有人用金、銀、寶石，草、木、禾楷，在這根基上建造，各人的工程必然顯露；因為那日子要將它表明出來，有火發現；這火要試驗各人的工程怎樣。』（12～13。）
建造的材料
有重量的才算得數。草木、禾楷是賤的、輕的、短暫的；金、銀、寶石是貴的、重的、永久的。價值的關鍵就在這裡。金是指神的性情和榮耀，銀是指神救贖的工作；這些重的金屬才是神所珍賞的材料。神所看重的，不僅是我們的傳揚，乃是我們的所是；不是道理，乃是藉著神的命定、神的試驗、以及聖靈忍耐的工作，將基督的特性組成在我們裡面。出於神的工作，乃是經過十字架的工作。我們的工作若這樣被神煉過，我們就可放心，這工作至終必經得起火。問題不在於『那裡的需要最明顯？我有什麼辦法和資源？我能作多少？我要多久才能把理論付諸實行？』乃在於『神的行動在那裡？這裡有什麼是出於祂的？祂的旨意要我作多少？那靈對這事如何定規？』這些才是真正經過十字架的僕人所考慮的問題。他認得神說『去，』神說『說，』他也認得神說，『等一會，』神說，『去，但只要說這麼多。』他們認識自己的軟弱和無有，他們最大的功課就是讓神定奪他們的道路，學習看見祂的行動。
今天的問題乃在於我們不能明白，在神的工作中，人憑自己裡面是毫無用處的。草木、禾楷是指著基本上出於人並出於肉體的，包括那些凡俗的、平常的、便宜易得的，當然也是易毀滅的。草今天可使大地披上美麗，但明天在那裡呢？人的智慧可能使我們領會聖經，天然的口才可能有吸引人的能力，情感可以牽引我們，感覺好像可以給我們引導－但引到什麼地方呢？神尋求比這些更紮實的價值。許多人真能講道，但這些人本身卻是錯的。我們講論肉體，卻不知道肉體的危險；我們講論那靈，但祂若真來感動我們的時候，我們會認出祂來麼？太多為神作的工，不是憑著祂的旨意和目的，而是憑著我們的感覺。（求主原諒我說，甚至有時是根據天氣！）這些工作就像糠枇與禾楷一樣，被風吹散。情緒好的時候我們可能作得很多，但遇到逆境，我們就同樣很容易的完全放棄所作的。我們必須知道，有一天火要證明，依賴感覺或奮興之風的工作，對神沒有多大用處。當神發命令時，不管有沒有感覺，我們都必須學習去作。
這樣的代價非常大；那些不願意付代價的人是永遠得不著的。恩典是白白的，但這事卻不然。只有重價才能買到貴重的石頭。許多時候我們想哭喊說，『這個代價太大了！』然而這是神藉著我們在祂手下學功課，把一些東西組織到我們裡面；雖然我們學得很慢，但這些才是真正有價值的。在這裡時間是一個因素。在神的光中，有些東西不需要等到火來燒，它本身就會消滅。乃是那些存留的，經得起神在時間裡試驗的東西，才有真正的價值。這裡有寶石，是在神所給我們的憂愁和患難中形成的；祂使我們『經過水火，』把我們帶到豐富之地。人是看外貌，神是看裡面的價值。當你經歷各樣的試煉時，不要疑惑，只要從神手中接受；這些乃是引到祂所寶貴之生命的確定道路。
願神憐憫那些聰明的人，他們現買現賣，這邊聽到的，那邊就講出去！我們必須知道，就是為神說話也不能不花代價。一切都在於器皿是輕的還是重的，因為重量顯明材料的品質。兩個人可能說同樣的話，但在這一個人的話裡頭，你碰到一些東西叫你過不去；而在另一個人的話裡頭，你沒有摸著什麼。分別乃是在於他們那個人。我們到底有沒有屬靈的價值，我們總是知道的。比方說，把主的再來講得有條有理，絕不能代替每天仰望主來的生活。這樣的差別實在太大了，真實的東西是沒有什麼可以代替的。哎呀，我們許多人所是的，常不如我們所說的，以致我們若少說一點屬靈的事，反倒好些。
因此，不要希奇神對建造祂居所的材料如此在意。假的珠寶可能外觀也很美麗，但那戴過真珠寶的婦人，還會對它感興趣麼？使徒保羅很確定的告訴我們他自己的估價，十擔的禾楷也絕對比不上一顆小寶石的價值。一切屬肉體的，一切僅僅是感覺的，一切本質上是出乎人的，都是草木，至終必歸於無有。惟有出於基督的，就是金、銀、寶石才是永遠的、不能朽壞的、不能毀滅的。
我們現在要來看，神的教會這個永存的特性。
在天上的永遠
在使徒保羅後期的書信裡，特別是以弗所書，基督的教會永遠的性質，有最明顯的地位。以弗所書的主題，特別說到教會是殿，是身體，是基督的新婦，是神的子民。在此我們看見身體的主，（弗一，）神殿的材料，（二，）教會永遠的奧秘，（三，）身體的增長，（四，）新婦的寶貴，（五，）以及神子民的爭戰；（六；）每一項都是從永遠的背景來看的。我們已經講過第三點，現在我們要稍為說一下第一章、二章和五章。
神今天的工作是什麼？以弗所書幫助我們回答這個問題。首先，使徒回頭看，他說，『神從創立世界以前，在基督裡揀選了我們，』『我們也在祂裡面成了基業，這原是那位隨己意行作萬事的，照著祂旨意所預定的。』（弗一4，11。）這裡他給我們看見，神的工作並不是去達到一個預期的理想，乃是從一個既定的目的作出來的。因為神永遠的工作，是先回到已過的永世，所以也要再達到『後來的世代。』（二7。）
然後使徒再往前看。他確定的告訴我們，神『照祂自己所預定的美意，叫我們知道祂旨意的奧秘，要照所安排的，在日期滿足的時候，使天上地上一切所有的，都在基督裡面同歸於一。』（一9～10。）他在末了一句，總括並闡釋了神在時間裡的工作，乃是使萬有『都在基督裡面同歸於一。』在祂的宇宙中不留下任何的漏洞，也沒有一處不失去和諧，並要實現（如今只是預嘗）那在祂自己裡面完滿的一：這正是祂的目標。
可是，我們今天的經歷常是什麼呢？可能我們有一班人是聚集在神的面前，一切在我們中間經過的都明顯是出於基督的，所以一切都很美好，我們覺得已經摸到了那個豐滿。但到了一個時候，可能我們中間本該有更深認識的一位，憑自己說了或禱告了些什麼，（按保羅的說法就是『隨從肉體，』）生命就從我們的交通漏失了。祝福沒有了，我們所嘗到的美好光景也離我們而去了。在這地上，我們何等巴望，這種在基督裡的交通，至少在某種程度上，能成為我們在教會中或在家庭裡正常的經歷：『都在基督耶穌裡成為一，』沒有任何東西在祂以外！我們何等巴望這個，並為此勞苦，但這看來實在不容易實現！我們必須承認，要成就這事，對我們來說是不可能的。但我們讚美神，祂呼召我們，在這『不可能』的工作中有分。
這並非矛盾。神是要教會在這事上作祂的同工，要我們每一個人（不是僅僅傳道人或特別的工人），一同作這工。讚美神，以弗所書激勵了我們，保證我們所預嘗的一，有一天必要成為整個宇宙的實際，那時就沒有任何東西在祂以外了。
保羅在這封書信裡，回溯到已過的樂園，也指向將來的樂園；給我們指出了神在創世以前所作的，（一4，）也往前說到神在後來的世代所要作的，（二7，）二者都是關乎教會的。神的兒子就是在教會中啟示出來的，這就是為什麼教會在這裡被稱為『祂的身體。』（一23。）人的個格如何藉著他的身體得彰顯，基督也照樣藉著教會得以顯明出來。教會在這時代中，就屬靈的意義說，乃是一個器皿，盛裝並彰顯基督。
『與神同工』的意思，不是說許多人被呼召來『幫助』神；乃是說神所定意要作的，教會必須讓祂在她身上有路。假若神永遠的旨意，真是要藉著教會彰顯祂的智慧和能力，那麼，偏離這目標就是失去一切。保羅自己認為，他如果不能得著基督耶穌所以得著他的，那他所作的一切，就算不得什麼了。（腓三12。）我們要問問自己：『我所作的工，就是我為此而活，並傾盡我心力所作的，到底是什麼？』願主再一次向我們施恩，用祂聖所裡的秤，重新估量我們的工作。我們不敢為微不足道的事而活。當我們在祂話的光中，看見神在祂兒子裡的旨意，一切就都要改變了。我們仍照樣講道，但我們所看見的不同了。今後我們所作的，沒有一件是單獨的。一切都是為著這一件事，就是基督要藉著祂的身體，將祂自己永遠啟示出來。
以弗所書向我們揭示第二件奇妙的事，就是教會的工作不僅是永遠的，在神的眼中，更是在天上的。她所在蒙福的地方，她的地位、生活、職事、爭戰，每一件事都是在『天上』的，也是從『天上』來的。（弗一3，20，二6，三10，四8～12，六12。）這幫助我們進一步解釋什麼是為神工作。我們很容易創造屬地的事物。我們若滿足於外表、人為的基督教－一個基於屬地的根基，憑著屬地的結構和組織所推展的『運動』－我們憑自己就有可能作得到。但主得著我們，目的與這個完全不同的東西。教會是屬靈的，她的工作是屬天的，絕不能受地的束縳。
大衛服事了他那一世代的人，就睡了。（徒十三36。）他不能服事兩個世代！但今天我們卻想要建立一個人為的組織或制度，以使我們的工作永存不朽。舊約的聖徒服事了他們那一世代的人就過去了，這是生命的一個重要原則。麥子被種下去，經過長苗、吐穗、收割，然後整棵連根被拔除。那就是教會，絕不會永久在地上扎根。神的工作屬靈到一個地步，在地上是沒有根的，是一點都沒有地的味道的。人過去了，但主仍在。信徒屬靈的見證必須是屬天的，不是屬地的。一切與教會有關的，必須是新的，是活的，是能應付目前每時每刻的需要的。教會絕不能變為固定的，靜止的。神親自取去祂的工人，但祂又興起另一些人。我們的工作受損害，但祂的工作永不會受損害。沒有任何東西能摸著祂，祂仍然是神。
一個新人
教會這屬天的特性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結果，出現在以弗所二章，以及在歌羅西書一段平行的經節中。在以弗所二章，保羅開始說到，當時在世上是兩下為敵的猶太人和外邦人，竟然藉著基督被聯結在一起，成為一個『在主裡的聖殿。』他所說的這個『神在靈裡的居所，』與今天大多數基督徒所說的大有出入。今天許多人認為，神的子民若來自不同的種族、背景或宗派，只要是在彼此贊同的信條或『基本信仰』的立場上一同聚集，那在本質上就是教會。對這些人來說，各種的基督徒，不管他們的語言、傳統、觀念或背景如何，只要他們來在一起，就形成為教會，不會受各人從外面帶來的各種不同事物的影響。
保羅在十五節的『新』字，糾正了這種想法。『…好把兩下在祂自己裡面，創造成一個新人。』（另譯。）我們以為把猶太信徒和外邦信徒（或我們此刻所想到的任何其他類別）加起來，就是教會。但為使我們更清楚聖靈的意思，保羅在歌羅西三章十一節那裡，對同樣的事有更明確的發表。他在那裡再一次論到新人說，在這新人裡面，『沒有希利尼人、猶太人、受割禮的、未受割禮的、化外人、西古提人、為奴的、自主的，惟有基督是一切，又在一切之內。』（另譯。）我們若有正確的領會，這話的意思乃是：我們若要作基督徒，我們就不能是別的，我們只能是基督徒！
難處是我們對這些事的想法，多是從一個錯誤的前題出發的。讓我用一個比方說，假設你站在教會門外，象徵性的施捨麵包給飢餓的人吃。凡願意的人，不管他們手拿著什麼，或背負著什麼，都可以自由的來吃一點。於是各樣的人來了，他們也吃了。他們有資格進來麼？他們若進來了，能和平共處麼？也許你頭一個反應會說，能！這一群烏合之眾，基於他們所領受的，就可以共享一個交通，使他們互相聯合。但等等看！他們手中所拿的那些笨重的東西，和他們肩上所負的那些累贅怎麼辦？那些走在他們前頭的牲畜，和那些拖拉在他們後面一車一車的傢俱貨品又怎麼辦？他們進來的時候，你忽略了這些隨著進來的東西。他們隨身所帶的，足以成為一個混亂的市場，甚至更糟！
再看看，門是窄的；十字架的陰影遮蔽著它，前面還有一個墳墓。如果你所施捨的麵包，象徵眾人同享的生命，那麼這些東西也象徵別的事。這告訴我們，在進入的時候，不僅要接受一些東西，更要放棄一些東西。基督『以自己的身體，廢掉冤仇，』就使兩下成為一個。（弗二15。）在墮落的人裡面，有些東西是對交通構成阻隔的，這些必須被拆毀，被除去。
我們不能避開不理這另一個象徵。我們無法逃避在生命的交通中，這第二個條件。不管我們的國借、膚色、或宗派是什麼，我們必須死，因為只有那些與基督同釘的人，那些有所放棄的人，才能在那裡安家。天然的特性，國家的爭競，階級的傳統，個人的偏好，一切來自舊生命和舊族類，我們很自然抓住或想要帶過來的東西－這一切都被十字架除掉了。神的『新人』完全是新的，也只能是新的。在這範圍裡，只有出於基督的東西，祂必須『是一切，又在一切之內。』
從起初
從上面所說的，我們很明顯的看見，以弗所書給了我們新約中有關教會最高的啟示。我們留意這卷書信中說到教會的歷史，是按怎樣的順序，就可看出這一點。在這裡，就如我們題說過的，我們不僅看見教會是從罪中蒙救贖的；我們也看見教會從創世以來所歷經的過程。羅馬書在一章就題到罪，然後很詳細的說到單個罪人的稱義與成聖，之後才在十二章來到基督的身體這個主題。以弗所書卻不一樣，它乃是回溯到更早的歷史。很明顯的，以弗所書早在第一章就題到教會，說到她是『在基督裡被揀選』的。雖然罪的問題接踵而來，但那是到了二章的時候才詳細的論到。事實上，整封書信給我們看見教會完整的歷史，包括神在基督裡的目的完滿時，她所佔的地位，以及神恩典的工作，借此神救贖了她，並將她帶到到祂的目的裡。
這種對教會的看見，乃是回溯到萬物的最開頭，當夏娃在創世記二章出現時，我們看見教會已經在神的心意中；這是在罪還未侵入神的創造之前。（無疑的，教會是在人墮落很久之後，才向人啟示出來；但我們必須相信，教會早已在神計劃之中了。）相比之下，夏娃在舊約那些預表教會的女人中最為突出，甚至是獨一的。她們每一個人都說出教會的某一方面。我們看見教會被帶到新郎面前（利百加─創二四），從外邦人中被揀選出來（亞西納一創四一45），經過曠野（西坡拉一出二21），承受美地的產業（押撒─書十五16～19），完全倚靠她至近的親屬而被贖回（路得─得四），為她的主爭戰（亞比該─撒上二五）。但有趣的是，這一連串的預表中，沒有一個像夏娃那樣有啟發的意義。因為她們都是在人墮落之後，所以直接或間接的，與道德或責任上的問題有關。但夏娃是在罪還未進入之先那蒙福的時期裡，所以是惟一預表教會與神的兒子聯合，而成就神所有心意的。
夏娃只有一個，是獨一的，也是完全為著亞當的。耶穌曾說，『那起初造人的，是造男造女，並且說，「因此，人要離開父母，與妻子連合，二人成為一體。」這經你們沒有念過麼？』（太十九4～5。）在這點上，我們看見這個屬靈的預表在罪進來以先，如今也沒有被罪摸著，這完全表明神原初和永遠的心意，就是要為祂的兒子得著一個新婦。
再者，夏娃對教會的預表乃是雙重的，這或許幫助我們明白保羅在以弗所書裡所說的。首先，她是亞當的一部分，在他沉睡時從他取出來的，因此她就是他的身體。然後，她被造完成，又被帶到他面前，就成為他的新婦。別的受造之物也被帶到他面前，但因著不是出於他，所以不能成為幫助他的配偶。這使夏娃和其他的造物有別。這也是今天基督的教會與整個舊造典型的區別。
然而罪進來了。墮落乃是歷史的事實。『因一人的悖逆，眾人成為罪人。』『一切受造之物，一同歎息勞苦，直到如今。』（羅五19，八22。）因此救贖的工作就成為神必須作的。十字架必須成為歷史，不僅現在要來應驗亞當沉睡所預表的睡、醒、和新造，同時也必須對付墮落所造成的新局面。（這可能就是為什麼在新約中，耶穌的死從未稱為睡，像其他信徒的死那樣。）罪和死必須被十字架對付併除掉。基督耶穌必須為我們的緣故降卑祂自己，存心順服以至於死，且死在十字架上。必須付上代價，使撒但的權勢被摧毀。每一個罪人必須個別的來到救主面前，藉著贖罪的血得蒙赦罪。在此我們看見自己的確原是在罪的深谷中，成了主救贖的勝利品。這正是羅馬書所說的。然而以弗所書即使在這一切墮落的歷史之後，卻仍然在神永遠的目的裡看我們，說出神的揀選完全是出於基督，也完全是為著基督的。
這是神聖盼望的神跡，甚至人不幸墮落了，也只是使之受阻撓，而不能使之失敗。亞當犯了罪；而今天人離開了神的恩典，活在肉體中，甚至蒙救贖的人，也能，也會一再的犯罪。但是藉著重生，有一個出於基督的東西種到他裡面，是罪摸不著的，這乃是他被命定要憑以活著的。基督自己的生命，藉著十字架被釋放出來，並分賜到祂的肢體裡，就供應能力給他們，使他們憑這生命活著。這樣，罪對他們的轄制就摧毀了；他們就能在復活的新樣裡生活行動。（羅六4，6。）惟有這樣才能滿足神的要求，此外並無別的代替。
再者，這事乃是共享的，因為在神計劃的範圍裡，只有一個器皿，沒有許多個別的器皿。神造了一個夏娃，不是許多的人。若沒有基督，我個人就沒有生命；若沒有教會─祂的身體，我就沒有憑借，可以活出我所得著的生命該活出的情形。
但如今，我不僅得著了這生命，我也得著那賜生命者自己。我們現在來看以弗所五章的後半部。在二十五至三十節，我想我們可以清楚看見這兩件事：新婦與身體。二十五至二十七節說到頭一條愛的誡命：『你們作丈夫的，要愛你們的妻子。』這是基於兩件事：基督為祂新婦代死的愛，是過去式的；以及祂為她所定的目的，是未來式的。這是永遠的觀點。在二十八至三十節，我們又看見第二條愛的誡命：『丈夫也當照樣愛妻子，如同愛自己的身子。』這是基於一件事：基督對祂身體（在本質上就是祂自己）的愛，是現在式的。後者乃是今天的觀點。頭一段話看基督與祂的教會是分開的、分別存在的，著重說到教會是祂的新婦，與祂這賜生命者聯結。第二段話看基督與祂的教會在屬靈上乃是一個，而不是分開存在的，著重說到教會是祂的身體，與祂是一，如今在生命上與祂聯合。從一個產生出兩個來，從兩個他們又合為一個。這就是教會的奧秘：一切出於基督的，又歸於基督。
基督現在的工作乃是愛她，顧惜她，保護並保守她脫離疾病和瑕庛，因而照顧她，因為祂愛她如同愛自己一樣－我恭敬的說，因為教會就是基督！祂如何保養並保守教會？乃是『用水藉著話，把教會洗淨。』（26，另譯。）這節裡的『話』字，不是logos，勞高斯，神那大的、客觀的、永遠的話；乃是rhema，雷瑪，是較小、較個人、主觀說出來的話。『我對你們所說的話（雷瑪），就是靈，就是生命。（約六63。）雷瑪常是一些很個人、親切的話：『馬利亞說，我是主的使女，情願照你的話成就在我身上。』『主阿，如今可以照你的話，釋放僕人安然去世。』『那時，撒迦利亞的兒子約翰在曠野裡，神的話臨到他。』『我們整夜勞力，並沒有打著什麼，但依從你的話，我就下網。』『祂不在這裡，已經復活了；當記念祂還在加利利的時候，怎樣告訴你們，…他們就想起耶穌的話來。』『聖靈便降在他們身上，…我就想起主的話說，…但你們要受聖靈的浸。』（路一38，二29，三2，五5，二四6～8，徒十一15～16。）
教會要回到神的計劃，這是如何成就的呢？乃是用水藉著話：首先，祂復活生命的水，來察驗我們，並對照著這生命本身，暴露一切需要除去的東西；然後祂的話，就來對付那被顯露出來的，並將瑕庛洗掉，借此更新我們。有時可能是話先來，然後生命再來；但果效是一樣的。『立時雞叫了第二遍，彼得想起了耶穌對他所說的話，…思想起來，就哭了。』（可十四72。）神的話對教會若沒有要求的能力，教會就不是教會了。話乃是神潔淨並更新我們的工具。只要我們認識這點，並讓話作工，那我們即或會失敗，也不致長久活在黑暗中而不自知。
願頌讚歸與神，日子將到，基督的身體以祂為生命，全然有祂的性質，就要預備好，成為新婦，作祂的配偶。因為教會是祂的身體，那時已達到了基督豐滿的身量，（弗四13，）至終就要獻給祂，作個『榮耀的教會，毫無斑點皺紋等類的病。』（五27。）那時教會要完全像祂，因為是完全出於祂的；教會也是完全為著祂的。那時教會已經將祂的榮耀彰顯出來，她就可以獻給祂，披戴著榮耀，毫無罪的痕跡，毫無年代的皺紋，沒有荒廢的時間，也沒有任何的缺點，乃是聖潔沒有瑕疵的。基督藉著祂的話，就不給撒但、鬼魔、人或天使，甚至神自己，在教會身上有任何攻擊的餘地。因為如今在她裡面一切都是新的，一切都是出於神的。如果這就是那有福的結局，那麼，我們豈不該大大的寶貝神今天對我們所說的話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