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篇 第二次見證 書名:通問彙刊(卷二)

 

第二篇 第二次見證(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十日)

  今天我要見證四件事:

  (一)接受十字架的功課;(二)對於工作的引導;(三)疾病得著醫治-神是我的大醫生。(四)神托付四方面的工作。

  接受十字架的功課

  一個信徒可以閱讀、研究、或講解十字架的道理,但不一定能接受十字架的功課,或真正認識十字架的道路。當我與同工配搭事奉時,主為我安排了許多十字架。許多時候我覺得為難,不肯接受十字架的對付,很難順服;但我裡面覺得,十字架若是主所安排的,雖然艱難,我肯順服而接受就是對的。主在地上的時候,也是因十字架的苦難學了順從。(來五8,腓二8。)我豈可例外呢?我起頭學習十字架的功課時,約有八、九個月之久不肯順服。我知道對於主所安排的十字架,我該默默無聲的接受。我立志順服,但那不過是一時的。當事情來到時,我就很難順服,裡面充滿了背叛的思想;我覺得很難過。

  等我認識了主為我安排的十字架,我發現那對我實在是益處。我的同工中,有五個從小就是我的同學;另外一位是從外面來的,比我大五歲。那五位總是站在這一位的一邊來反對我。不論我作什麼,他們總是說我錯。許多事是我作的,功勞卻歸給他們。有時我的意見他們不接受,我就上山到神面前去哭。那時我寫了一些背十字架的詩歌,我第一次經歷什麼叫作『與基督的患難有交通。』(腓三10,原文。)當我與世界不能交通時,我就享受天上的交通。我得救兩年,還不知道什麼是十字架;這時我才開始學習十字架的功課。

  在學校中,在班上,我總是列於第一位;在事奉主的事上,我也要列於第一位。因此,當神將我放於第二位時,我就不服,天天對神說,我受不了,因為我得到的榮耀和權柄太少,人人都站在那比我大的同工一邊。但今天我能從心裡感謝神,敬拜神說,這一切臨到我,都是神給我最好的訓練。神叫我遇見許多的難處,就是要我學習順服。最終我向神表示,我願意被放在第二位。當我肯服下來時,我所經歷的喜樂與得救時所經歷的不同,這喜樂不是廣的,乃是深的。又過了八、九個月,許多時候我就願意被破碎,不作自己想要作的事;但在屬靈的路途上,裡面充滿了喜樂與平安。主服在神的手下,我也願意這樣順服。主本有神的形像,不以自己與神同等為強奪的,(腓二6,)我豈敢在主之上麼?我初學順服時是艱難的,但越過就越覺得容易。最後我向神表示,我要揀選十字架,接受十字架的破碎,放下我自己的意思。

  對於工作的引導

  當一九二一年,主的工作在中國數地開始興起時,對於基督徒而言,有好些真理還不能區別得頂清楚。例如:恩典與律法辨別不清;對於天國與永生、恩典與賞賜、得救與得勝等,也都不能清楚分辨。一般基督徒在主前對於真理的認識不夠深,亦不夠豐富;但對恩典的福音卻比較有清楚的認識,因為那時王明道先生在德州,汪佩真、李淵如兩位小姐在南京,我和一班的同工在福州,都對恩典的福音傳得相當的清楚。

  創刊復興報

  一九二二年的年底,我有一個負擔,要辦一個報。因為在福州已有人得救,並且人是越過越多了。這個時候,王載弟兄,因到長江一帶布道,他的家只有他的師母和孩子,就叫我搬到他家裡住些時,好有一點照顧。我就和王師母天天為辦報的事祈禱。那時我的經濟非常困難禱告了一禮拜,禱告了兩禮拜,禱告了一個多月,還是一文錢都沒有。有一天早起,我就說,『不必禱告了,這是沒有信心,現在應當先去寫稿。難道神還要把錢先給我們,來等我們寫稿子不成。從今以後,不為這事禱告了,就去預備稿子。』

  等到一切都預備好了,抄到最末了一個字,我說,『錢要來了。』我最末了再跪下禱告一次,對神說,『神阿,稿子已經寫好了,要付印了,但是,錢還一文沒有…。』禱告完了,頂希奇,頂有把握,神必定要給錢。我們就讚美神。

  真希奇,一起來,就有人叩門!我想,也許有人送錢來了。因王師母是主人,所以讓她去開門。那知走進來的,是一位有錢而又不大捨得錢的姊妹。我想,是她來,不會有錢。但是,她對我說,『某人,我有一件頂要緊的事找你。』

  我說,『請說。』她說,『基督徒捐錢怎樣捐法?』我說,『不該照舊約只抽十分之一,該照哥林多書所說,按著神所囑咐的抽出來。也可以捐二分之一,也可以捐三分之一,也可以捐十分之一,或者二十分之一。』她說,『捐到那裡呢?』我說,『不可捐給反對主的禮拜堂,不可捐給不信聖經的人,他們不相信主的流血贖罪。如果沒有人捐錢給他們,他們就不能傳了。每次捐錢,應當禱告神,或者送給窮人,或者送為工作,總不能放在不正當的組織裡去。』她說,『有好多天,主一直對我說,你這個人太愛錢。我起先還不佩服,但現在我服了。今天早起,我禱告,主說,「不必禱告了,錢要先拿出去。」我真難受,現在拿來三十元,交給你為著主的工作用罷。』剛好,這三十元,夠印一千四百本的復興報。後來又有人送三十元,剛好夠郵票和其他的雜用。這就是第一冊復興報的起頭。

  復興的起頭

  一九二三年一月,我們在福州的王連俊弟兄家一個亭子裡聚會,現湊些凳子,到附近的地方請些人來。因主已起首作工,就有許多的人得了救。我們請人的法子,頗有效力。我們弟兄們每人在胸前背後掛上白布。前面寫的是『你要死,』後面寫的是『信耶穌得救。』還有其他類似的單句。手裡拿著旗子,口裡唱著詩,這樣遊行各處。看見的人真希奇。就是這樣就把許多人帶到聚會的地方來了。天天都是這樣遊行,天天都有人來聽福音。在亭子的外面,在廚房裡,在客堂裡,都坐滿了人。

  我們租了些凳子聚會,但是,租的期限是兩禮拜。現在日子滿了,錢也沒有了,聚會停止不停止呢?凳子只好還人。我就報告說,以後凡是要來聚會的,都要自己帶凳子來。這一天下午,整座山(倉前山)只見人搬凳子。年老的也是,年輕的也有,男學生也有,女學生也有。警察見了,都有點希奇。每天散會時,我們又報告說,願意把凳子放在這裡的,我們盡力保管,不過如有遺失,我們不負賠還的責。要帶回去的,就請帶回去。這樣每天三次聚會,都是各人自己帶凳子。

  感謝主,祂特別的祝福,有幾百人得了救。這一次,把救恩的根基,打得頂清楚。本來,在中國,許多信徒對救恩不大清楚。就是從那時起,藉著那次的聚會,藉著弟兄們到處去傳揚,就有許多人清楚了。

  起首租房子聚會

  聚會差不多聚了一個月,我們中間就有一班少年的弟兄說,從今以後,該有一聚會的地方。那時我們缺乏錢,租房子有點作不到。我回到學校裡去,和幾位得救的弟兄商量,就是和陸忠信弟兄、繆受訓弟兄、王畏三弟兄等商量,我們看該繼續對學生的工作。我第一次去租何姓的房子。這家裡的人都得了救。他們說,只認定租給我,每月房租是九元。我回去和幾位弟兄一同禱告,求神給我們錢,因為一進去,就要出三個月的房租。

  我每禮拜六,都要到馬江去聽和教士個人講道。我去了,她就對我說,『在這裡有二十七元,是一位朋友叫我送給你們為作工之用。』這個數目剛好,因房租每月九元,三個月要二十七元,不多也不少。我一回去,就很大方的先交三個月。後來又是禱告主,主又有了供給。這是在福州作工的起頭。

  多人的復興

  我一生沒有看見有一次復興勝過那次有復興的!那次天天都有得救的人。好像無論什麼人,碰一碰就得救了。每天早起五點鐘,我一到學校,就看見無論在那裡,都有人會著一本聖經在那裡看。總有一百多人在那裡讀經。本來看小說是很時髦的,現在要看的只好偷著看了。現在看聖經是頂體面了。我們的學校一共有八班,每班有正副班長各一人。頂希奇的,差不多每一班的班長都得救了。所有出名的運動家也得救了。我們的校長說,你們所作的我都佩服,只是你們對聖公會的態度,是我所悲傷的。這是因校長是聖公會的教友,我們卻不肯屬於宗派之下。

  天天背著旗子遊行的有六十幾人。福州不過有十幾萬的人。我們天天這樣背旗遊行,天天有幾十人出去分單張,整個福州城都震動了。

  有好多弟兄才得救,就給他們受浸。這時候,我們按著聖經起首聚會了。在福州的聚會就是這樣起頭的。後來信主的人越過越多,鄉下也起首有工作了。

  工作上新的起頭

  一九二一至一九二三年中,各地都有復興布道會。多人以為只有這樣的布道會,引人歸主,才算是為神工作。但神給我看見,神的目的是要蒙恩得救的人,站在地方合一的立場上,代表神的教會,維持神的見證。只是有一班的同工在教會的真理上看法不同。當我花時間查讀使徒行傳時,就看見神要在各城市建立地方教會。那時這個光臨到我身上是相當清楚,給我看見神的目的是在此。

  光一來就出了問題,因為有的同工未見這個光,大家對工作的重點不同,就有摩擦的事。有的同工覺得應該熱心於復興布道的工作,並且這個工作易見果效;但我的負擔是要建立地方教會,對於復興布道比較冷淡。有一位比我年長的同工常出外開布道會,我心中有時也受試探想開我自己的復興布道會。然而,我沒有那樣作;當他出去時,我就照著我的異象去作,他一回來就把我所作的改過去,照著他的意思作。當他又出去時,我就改過來,照著我的異象來作,因此二人時常翻來覆去。在工作上所領受的光既然不同,工作的路也就不同。一條是專門復興布道的路,一條是建立地方教會的路。主所給我看見的非常清楚,就是不久祂一定會在中國多處興起地方教會來。我的眼睛一閉起來,就看見地方教會的產生。(至一九四九年止,在中國的城市中,約有四、五百個地方教會興起來-編者。)

  到了一九二四年,有的同工對我不滿意,神就容讓福州教會落在試煉中。為了避免分制,我就離開福州。以後南洋有呼召,所以我就去了南洋,從此南洋的聚會也起頭了。一九二五年五月間我回國後,就在福州城外近海口的一個小鎮羅星塔,租房住下了。這時候,我覺得要出一種定期的刊物,多注重一點得救的真理,多注重一點教會的真理,也講到一點關乎預言和預表的事。我辦這個報的本意,不過是一暫時的性質。這個報就是基督徒報。一九二五年出了兩期,一九二六年出了十期,因著需要的緣故,一九二七年又出了十二期。

  廈門一帶聚會的起頭

  一九二六年的上半年,我曾到過廈門、鼓浪嶼、漳州、同安作一點見證,有頂多的人得了救。下半年我又去一次。不過這時候我人很累,一面領會,一面又寫稿子,另外還要寫信,我已經有些病了。本來定規聚十天會,那知到第九天我就病倒了。後來有王連俊弟兄來繼續作幾天的工。廈門、同安一帶的聚會也起首了。所以閩南的工作,在一九二六的下半年就起頭了。

  南京的開工

  我在廈門的病,據有的醫生說,恐怕有生命的危險,也許只有幾個月的盼望了。我並不怕死。不過我想到我多年在主的面前所學習的、所經歷的功課,都沒有寫出來,難道把這些都帶進墳墓裡去麼?因此我就著手準備寫『屬靈人。』當我未到南京時,就聽見有一班弟兄姊妹,站在地方教會合一的立場上擘餅。我到了南京,當然就到會與他們一同記念主。那時我的同學魏光禧弟兄正在南京金陵大學讀書,介紹我到金陵大學講過幾次道,就得著了兩位弟兄回頭過來,我們就接納他們與我們一同擘餅了。這是我們在南京工作的起頭。

  來到上海

  我因要專心寫屬靈人,不久又離開南京,去到無錫鄉間,那裡寫了屬靈人頭四卷。一九二七年三月,南京有軍事行動,弟兄姊妹又音信不通,所以我就動身來到上海,才知道弟兄姊妹已先後來此了。我們未到上海之前,在辛家花園汪宅,已有擘餅聚會。我們都到了上海以後,就遷在賡慶裡聚會。福音書房,也就是在這時候從羅星塔遷到上海的。

  第一次的特別聚會

  一九二七年底,我們天天有一祈禱會。江北、平陽一帶的信徒,因從我們的文字見證得了幫助,就有信給我們。我們看見他們可受造就,我們也覺得在中國的信徒,實在有需要,就預備開一特別會。一九二八年一月,我們租得了哈同路文德裡的房子,二月一日,就起首有特別的聚會了。這一次的聚會,我們中心的信息,是只講到神永遠的旨意,和基督的得勝。我們並沒有題到教會的真理等問題。這次聚會,從外埠只來了二三十位弟兄姊妹。神給他們亮光,叫他們知道該怎樣走道路。受浸、離宗派等問題,都是他們自己解決的。四年以來,在江北,得救的、復興的,已有七八百弟兄姊妹。聚會已有十餘處之多。平陽、泰順一帶,也有聚會十餘處,得救的、復興的,約有四千多人了。這都是主親自所作的工。

  在上海五年大概的情形

  我們自從一九二八年遷到文德裡以後,因基督徒報已停刊,所以仍繼續發刊復興報。至於講經記錄,是一九三○年才出刊的。

  我們幾個同工的,在上海數年,目的在要人跟從主的自己,跟從聖經的教訓,跟從聖靈的引導,所以並不盼望有什麼人來歸於我們,也是不應當盼望有什麼人歸於我們。這並非所謂的閉關自守,也不是什麼惟我獨是,不過願意忠心到底而已。我因帶病寫屬靈人這部書,書成我更是大病,差不多的日子都是過床上的生活;地上的帳棚,常有傾倒的可能,所以在上海的頭幾年,並沒有什麼正式的工作。一九三○年以後,才算有一點起頭作工。到了一九三一年十月,才又有了一次特別的聚會。這次中心的信息,是講到新約和神的智慧兩個大題。在外埠的弟兄姊妹,這次來的更多了。 

  疾病得著醫治-神是我的大醫生

  一九二四年我開始得病,起初只有一點熱度,身體覺得無力,胸部有點痛,我不知道是什麼病。黃和聲醫生對我說,『我知道你有信心,相信神能醫治你,但你可否讓我檢查一下,看是什麼病?』他檢查後,低聲對王燈明弟兄說了一些話。我問他們檢查的結果如何,他們起初不告訴我。我說,『我不怕。』黃醫生說我肺病情形很嚴重,恐須長期休息。

  那天晚上,我無法入睡。我心情沉重,因為工作未完,即回去見主,似乎對主不起。我決定到鄉間休息,與主多有交通。我問主說,『到底你在我身上的旨意如何?若是為你捨命,我死也不怕。』約有半年之久,我摸不到主的旨意,但我心中有喜樂,相信主總不會錯。那時各地多人來信,不是說勸慰的話,而是責備我工作太過,不愛惜自己的性命。有一位弟兄引用以弗所五章二十九節的話責備我,那一節說,『從來沒有人恨惡自己的身子,總是保養顧惜,正像基督待教會一樣。』不久南京的成寄歸弟兄請我到他家,一面休息,一面幫助他翻譯司可福(Dr. C. I. Scofield )的聖經函授課程。其時還有三十餘位弟兄姊妹來和我交通,我就和他們談論到教會問題。我知道神的手在我身上,就是要我回到最初的異象中;不然,我也會走上復興布道家的道路。

  日過一日,肺病未見痊癒。雖然勉強作一點文字與查經工作,但甚為吃力。每日下午發燒,晚間失眠,常出冷汗。有弟兄勸我要多休息,我說,『恐怕會休息到生銹的地步。』我覺得雖然活不長了,我應當一面信靠神加我力量,一面為祂作工。我問主有什麼未了的事要我作的。主若要我作未了的事,就求主留我的性命,不然,我對世界也沒有任何留戀。我本來還能起床,以後就不能了。有一次有人請我去領福音聚會,我勉強起來,求主加我力量。去赴聚會的途中,我常常要抱住電燈柱稍為休息。每次抱柱休息時,我就對主說,『為你死,實在是值得!』有些弟兄知道我這種情形,說我不愛惜自己的身體;但我說,我愛我的主,並且願意為祂捨命。

  經過一個月的禱告,我們覺得應當將我在神面前所學習的,寫成一本書。以前我以為一個人要到老年才可以寫書;但那時我以為自己快要離世了,所以必須開始寫書。於是我在江蘇省無錫城租了一個小房間,將自己關在裡面終日寫作。那時我的病開始加劇,連躺下來都不能。寫的時候要坐在一張高背椅子上,胸部頂住桌子,以減輕胸部的疼痛。撒但對我說,『你既然快要死,何不死得舒服點,何必如此受苦?』我說,『是主要我這樣,你退去罷!』經過四個月,我寫完了三卷『屬靈人。』在寫作期間,不知流了多少血汗與眼淚;在生命無可指望中,神的恩典都將我帶領過去。每次寫作後,我都對自己說,『這是我對教會最後的見證。』雖然是在百般的艱苦中寫作,但我覺得神對我非常親近。人以為我是受神的折磨,成弟兄來信對我說,『你如此拚命,終有一日會後悔。』我回信說,『我愛我的主,我當為祂活著。』

  我在漫長生病的期間寫了『屬靈人。』我寫好要出版的時候約需要四千元。我手中無款,所以求神應付這需要。只有四位同工知道這需要,別人不知道。不久主就供應四百元,我們就與印刷所立合同開始印刷。合同上說,若以後不能按期付款,不只失去首期的四百元,還要賠償損失。所以我們同心合意為此事禱告。那時我因病仍在床上。印刷所按時來收錢,主都供給我們,使我們能按時付錢。印刷所的人見我們守信用,就說,『除了你們教會的人之外,別人不是這樣準時付款的。』

  此書出版以後,我在神面前禱告說,『如今請讓你僕人安然去世!』那時我的病惡化了,夜間不能安睡,晚上醒來,在床上翻來覆去,骨瘦如柴,夜間盜汗,聲音嘶啞。人聽我說話時,將耳朵放在我口邊也聽不見。有幾位姊妹輪班服事我,其中有一位是老練的護士,一見到我就哭起來。她作見證說,『我看過很多病人,但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可憐的光景,恐怕只能活三四天罷。』有人將這事告訴我,我就說,『就這樣了了罷,我也知道我快要死了。』有一位弟兄打電報給各地教會說,我沒有希望了,不必再為我禱告。

  有一天我問神說,『為什麼這麼快教我回去?』我在神面前認罪,因怕我還有不忠的地方。同時也告訴神,我沒有信心。那一天我專一禁食禱告,也再一次將自己奉獻給神,答應神祇作祂派定給我的工作。那一天我禁食,是由早晨起到下午三時。同時,同工們也在李淵如姊妹家,為我迫切禱告。我向神禱告,求祂給我信心,祂就給我話語,是我一生不會忘記的。第一句:『義人必因信而活。』(羅一17,另譯。)第二句:『憑信而立。』(林後一24,另譯。)第三句:『因信而行。』(林後五7,另譯。)這幾句話使我充滿了喜樂,因為聖經說,『在信的人,凡事都能。』(可九23。)我就感謝讚美神,因祂已經給我話語,我相信神已經醫治我了。

  試驗立刻就來。聖經說,『憑信而立,』但我還躺在床上。這時我心中交戰,是要起身站立,還是繼續躺臥在床?人到底是愛自己,以為躺在床上死,總比站著死舒服一點。但是神的話發出能力,我就不顧一切,穿上我一百七十六天來未穿過的衣服。我下床要站立起來,,出了很多汗,好像被雨淋透。撒但對我說,『你連坐都不能,還想站立起來?』我說,『是神叫我站立。』我就站起來,全身又出冷汗,幾乎倒下去。我一直說,『憑信而立,憑信而立!』我就走去拿褲子和襪子來穿,穿好了,我就坐下。一坐下,神的話又來了,叫我不只要憑信而立,還要因信而行。我覺得我能起床,並走幾步去拿褲子和襪子來穿,已經是了不得了,我怎能希望再行走呢?我就問神:『你要我往那裡去?』神說,『你下樓梯到二百十五號李姊妹的家裡去。』那裡有一班弟兄姊妹,為我的病已經禁食禱告了兩三天。

  我以為在房間裡走走也許可以,我怎能下樓梯?我禱告說,『神阿,我憑信能站立,我因信也能行走下樓梯!』我立刻走向通往樓梯的門,把門打開。我老實告訴你們,當我站在樓梯頂的時候,我看那是我一生所看見最高的一道樓梯。我對神說,『你叫我走,我縱使死了,我也要走。』但我接著說,『主阿,我走不動,求你用手扶著我走。』我扶著欄杆,一階一階的走下去。我的全身又出冷汗,一面走,一面喊著說,『因信而行,因信而行!』每下一階,都禱告說,『主阿,是你叫我能走!』在信心中,我似乎是與主手拉著手,直走完了那二十五階的樓梯。

  下到樓梯底時,我覺得很有力量,就快步跑到後門,開了門,一直向李姊妹的家中走去。我對主說,『從今以後,我因信而活著,不再是個躺著的病人了。』我就像彼得在行傳十二章十二至十七節那樣叩門,只是沒有羅大出來應門。門一開,我走進去,七、八個弟兄姊妹注視著我,不出聲,也不動。大家安靜坐著,約有一小時,如同神出現在人間。我也坐在那裡,心中滿了感謝和讚美。以後我就向他們述說我蒙醫治的經過。大家靈裡暢快喜樂,高聲讚美神奇妙的作為。那天,我們租了一輛汽車,到郊外江灣去見著名女布道家余慈度。她看見我,覺得非常驚奇,因為她不久前才接到我快要去世的消息。我的出現,被當作是從死裡復活一樣。在主面前,我們又有一番的感謝和讚美。那一周的主日,我在講台上講了三個小時。

  距今四年前,有一個德國醫生的家拍賣東西,我到那裡去,一問之下,發現這位醫生就是多年前拍照我肺部X光的。他拍了三張,並告訴我沒有盼望了。我請他再拍一次,他說,不需要了。他拿一張別人肺病的X光照片給我看,說,『這個人的情形比你的好,但他拍照後回家,兩周內就死了。你不必再來見我,我不想賺你的錢。』我聽了就非常失望的回家去。四年前,我在報上看到一則廣告,說某某德國名醫去世,要拍賣房子和家俱。當我知道這位就是曾拍我肺病X光照片的醫生時,我舉手讚美主說,『這位醫生死了,他曾說我不久要死,現在他倒死了,主真是恩待我。』在主的血之下我說,『這位醫生比我強壯,可是先死了,我倒蒙主醫治,仍然活著。』那一天,我從他家裡買了很多東西,留為記念。 

  神托付四方面的工作

  從生病臥床至得神的醫治後,我更清楚知道神所要我作的工是什麼。大約可分為下列四方面:

  文字工作

  當我生病之前,我不只到各地領特別聚會,我還有一個大雄心,要寫一本最詳細、最好的聖經註解。我打算花費很多的精神、時間和金錢,來寫一部厚厚的、有一百卷之多的註解。在南京病時,寫了『屬靈人』之後,我知道解經的工作不是我的分;可是以後還是常有這試探。病癒後神給我看見,祂給我信息的中心,不是解經,不是傳普通的福音,不是注重預言或外面的東西,乃是著重生命的活道。所以我覺得要繼續出復興報,在屬靈的生命和屬靈的爭戰上,幫助神的兒女。

  每一個時代,都有那個時代所特別需要的真理。我們活在這末了時代的人,也必定有我們這些人所特別需要的真理。復興報正是這個憑借,好為今時代的真理擔負見證。我深深的相信,現今是預備的時候了,神的兒女要被收割,必須先『熟』(可四29)才可。提接的時候已到,但是教會預備了沒有,乃是最重要的問題。神在今日的目的,就是要趕快建造祂兒子的身體,也就是教會。正如經所記:『要用水藉著道,把教會洗淨,成為聖潔,可以獻給自己,作個榮耀的教會。』(弗五26~27。)借此仇敵能速速被除滅,並把國度帶進來。我謙卑的盼望,能在神的手裡,在這榮耀的工作上有一點分。我所寫出來的一切,只有一個目的,就是要讀者完全在新造裡歸於神,在神手裡作個有用的人。我現在專一的將我的文字、我的讀者、和我自己,交託給那永遠保守人的神,願意祂的靈引導我們進入祂一切的真理!

  召開得勝聚會

  神使我看見,在各地教會須興起一班得勝者(如啟示錄二、三章中所說的),作主的見證人。所以每年召開一次得勝聚會,將神給我的信息,忠心的傳揚出去。

  建立地方教會

  主呼召我來事奉祂,不是重在各地開復興布道會,使人多聽聖經的道理;不是本身要作一個布道家。主乃是給我看見,祂要在各地建立地方教會,來彰顯祂自己,並站在地方的立場上作合一的見證,使聖徒們在教會中各盡功用,過教會生活。神所要的不僅是個人追求得勝,追求屬靈等等,乃是要得著一個團體的榮耀的教會獻給祂自己。

  訓練青年人

  若是主延遲回來,就需要興起一班青年人,繼續第二代的見證與工作。很多同工已經為這事禱告,盼望能預備合式的地方,為訓練青年人用。我的意思不是要開神學院,或聖經學校,乃是要青年人,住在一起過身體生活,操練屬靈生命。他們在這裡受訓練,得造就,學讀經,學禱告,並建立良好的性格。在消極方面,訓練是要他們學習如何對付罪、世界、肉體、天然生命等。到了適當的時候,這些青年人要回到各地教會,與眾聖徒一同配搭,在教會裡事奉主。我已經在上海郊外真茹,買了十幾畝地,進行建築計劃,不久青年人就可以到那裡受訓。

  今後我個人的負擔與工作,大概是在這四方面。願主能得一切的榮耀。我們自己沒有什麼,雖然作了一切主所吩咐我們的事,還只當承認自己是『無用的僕人!』(路十七10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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