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問

　　恩典是不是：
（一）以當得的給人？
（二）在人當得的之外補人的不及？
（三）因人不當得就不賜給？
（四）因人不當得就少賜給？
（五）使受恩者成為負債者？
（六）直接寬恕罪人的罪？
（七）直接寬恕信徒的罪？

　　聖經說，『你們得救是本乎恩，』（弗二8，）那麼，
（一）神是不是要人作好才能得救？
（二）神是不是要人作他所能作的，然後使他得救？
（三）神能不能因人不好就不救他？
（四）神能不能因這人不如那人就不救這人？
（五）報恩這句話是不是對的？
（六）神可不可以因憐憫一個罪人，便白白的赦免他？
（七）神可不可以因愛一個信徒，便白白的赦免他？

　　答

　　我們人有一個頂大的缺欠，就是以我們人的心來測度神的心。我們人的心，是一個律法的心，不是一個恩典的心；我們總以為神的心也像我們人的心一樣，就把神的心誤會了。

　　我們必須清楚，什麼叫作恩典：

　　（一）恩典不是以當得的給人。羅馬四章四節說，『作工的得工價，不算恩典，乃是該得的。』倒過來說，凡不該得的而得了，就是恩典。如果是該得的，就根本把恩典的意義取消了。恩典之所以為恩典，就是沒有功績的成分在內。以弗所二章八節說，『你們得救是本乎恩。』因為不配得救而得救了，所以是恩典。羅馬三章二十四節說，『如今卻蒙神的恩典…就白白的稱義。』『白白』是什麼意思呢？『白白』在原文與約翰十五章二十五節，主說『他們無故的恨我』的『無故』是同一個字。神的恩典叫人白白稱義，就是說，神叫人無緣無故的得稱義。『聖經把眾人都圈在罪裡，』（加三22，）『神將眾人都圈在不順服之中，』（羅十一32，）神是把人擺在一個同等的地位，沒有一個人可以靠行為（作好）得救，各個人必須靠恩才能得救。如果你問保羅是怎樣得救的，他必定說，靠神的恩典。你去問所有的聖徒是怎樣得救的，他們都必定回答說，是靠神的恩典得救的。恩典，就是神無緣無故的救人。

　　（二）恩典不是在人當得的之外補人的不及。以弗所二章九節說，『也不是出於行為，免得有人自誇。』這不是說人得救後不要有好行為，這乃是說人得救不是靠著行為。人若靠著行為得救，人就要有所誇口了。人的得救若有三成是靠著行為，人就有三成的誇口，神就失去了三成的榮耀；人的得救若有一成是靠著行為，人就有一成的誇口，神就失去了一成的榮耀。神不能與人分享祂的榮耀。神恨惡人自誇，神的目的是要祂自己得著榮耀。所以，神的恩典並不是在人當得的之外補人的不及。

　　恩典既不是給人以其所配得的，恩典也不是給人過於其所配得的。恩典既不是公平的酬勞，恩典也不是格外的酬勞。該不該與配不配的問題，是絕對不能與恩典並立的。人若要接受恩典，就配不配的問題完全不能存在。所以，更配與少配，也就根本不能成立。在得救的事上，人不能用自己任何一點的行為來獲得神的恩典。

　　許多人想，我去盡力的作好，盡力的守律法，此外作不到的，就靠神的恩典。這就是說，幾成靠行為，幾成靠恩典。從前有一個人說，『我們必須守十條誡，否則不能得救。』有人問他說，『你犯過誡命沒有？』他說，『犯過的。』那人問：『那你犯了怎麼辦呢？』他說，『作不好的，就靠神的恩典。』這一種的想法就是不明白恩典。

　　馬太十九章，那個少年人問主耶穌：『該作什麼善事，才能得永生。』主說，『就當遵守誡命。』他說他都遵守了。但是，當主說，『你若願意作完全人，可去變賣你所有的，分給窮人』時，他就作不來了。一個人如果要靠行律法得救，就當作到一個『盡』的地步。不但要盡心、盡性、盡意、盡力的愛神，並且要盡到把家裡所有的都拿出來，不能缺少一件。如果要靠神的恩典，就得全靠。並不是人作一半，神作一半。神的恩典不是為著補充人的不能。是神的恩典，就是神的恩典；是人的行為，就是人的行為。不是有的靠自己作，有的靠神。

　　為什麼這樣呢？因為主耶穌已經死了。神是把罪人擺在一個同等的地位，當主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的時候，神把『眾人的罪孽都歸在祂身上，』（賽五三6，）就把罪的問題解決了，一勞永逸的解決了。所以人在神面前不能靠自己的功績。不然，就是推翻主的工作，就是說主白死了。

　　（三）恩典不是因人不當得就不賜給。（這是與本題第一點差不多，不過這裡是說的反面。）反而是因人不當得才有恩典。乃是當人知道自己的無倚無靠，沒有辦法的時候，他才會呼求要得恩典。乃是當神見人無倚無靠，沒有辦法，才要施行恩典。如果人自己有了能力，他就不會想要得恩典，神也就用不著施恩典了。所以『不當得』不只不會攔阻神的賜給恩典，反而是神賜給恩典的條件－惟一的條件。

　　有一個弟兄說，『恩典乃是無限量的慈，顯在無限量的善裡。』恩典是什麼呢？從上往下流的是恩典。愛是什麼呢？平等相待的是愛。尊敬是什麼呢？尊敬是對在你以上的人。恩典是從上往下流的。恩典，只有一個方向，往下流。你要得神的恩典，你就必須承認你是一個無倚的罪人。作一個無倚的罪人，反使你有得著神恩典的資格。

　　許多人頂不喜歡恩典，就是因為恩典是叫人頂謙卑的一個道理。恩典要你承認你是一個頂不好的人。沒有一隻倒擺的茶杯是能盛水的，沒有一個驕傲的人是肯接受救恩的。我們必須承認自己是無用的，才能接受神的恩典。

　　（四）恩典不是因人不當得就少賜給。（這是與本題第二點相對的。）神並非忽略了人的罪的問題。神是頂嚴格的，頂清楚的，也是頂徹底的對付人罪的問題。祂藉著祂的兒子已經頂完全的對付了這個問題。這樣，人還有什麼配與不配，多配與少配的問題呢？神的恩典不問人的『不配。』在神面前人都是一樣的，人都能夠得神的恩典。

　　神既不因人的不配而不施恩，反而因人的不配而施恩，神就不能在不配的人中又去分別誰是更不配的，誰是比較配的，而叫比較配的多得些恩典，叫更不配的少得些恩典。

　　神不能因為人罪大就少施恩，因為人罪小就多施恩。恩典本來就不是神用來修補罪人的破綻的。罪人自己如何，行為有無，功績大小，是完全放在一邊的。

　　恩典既然是恩典，就與受恩者的情形沒有絲毫的關係，不是受恩者有什麼原因可以使他得恩。恩典既不因人的不配而不賜給，恩典既與受恩者的情形絕對無關，恩典就斷不會因人的比較更不配而更少賜給。否則又是以受恩者的情形為條件了。恩典的賜給，不是根據於人自己是如何的，也不是根據於這個人與那個人比較起來是如何的。神的恩典是寬大廣博，為著各種各樣的罪人的。自以為還可以的人，和人看為罪大惡極的人，是同樣的需要神的恩典。

　　也許有人想，好一點的人就更配一點。但在神看來，卻都是一樣的。比方：幾個碗跌在地上打破了，有的打成兩半，有的打成五片，有的打得粉碎。雖然破的情形不一樣，但是破總是一樣的。你是『好一點』的罪人也好，你是『頂不好』的罪人也好，但你總是個罪人。聖經是說人都是罪人。所以，神叫主耶穌來為罪人死，叫每一個罪人都有得救的可能。世界上如果只有一個人是需要得救的，神也肯叫祂的兒子來替他死。牧人尋找迷失的羊的比喻，豈不就是撇下九十九隻，去尋找那一隻麼？（路十五3~4。）不管你是大罪人或者小罪人，只要你是一隻迷失的羊，就需要一位主耶穌來替你死。

　　（五）恩典不是使受恩者成為負債者。債的意思，就是有人給你一筆錢，讓你目前享用，後來卻要如數歸還的。工價是憑你的勞績而給與的。恩典不是憑著人的勞績而給與的工價，恩典也不是像借債那樣暫時借給你而將來要歸還的。神憑著恩典救我們，我們的得救就不是神賒給我們的。如果是賒給我們，將來還要我們歸還，就不是恩典。恩典並不是說，神看我們目前沒有行為上的功績可以得救，神就先把得救賒給我們，然後我們再用行為上的功績去保守我們的得救。恩典沒有已往的代價，恩典沒有目前的代價，恩典也沒有將來的代價。如果神目前給了我們什麼，而將來又要我們歸還，這一個乃是債務，並非恩典。神的恩典乃是白白的賜給一切不配得的人，沒有已往和目前的代價，也沒有將來的歸還。

　　人有一種不正確的思想：得救是靠恩典，但是，保守這得救，總得靠自己了。這是錯誤的。聖經從來沒有說，神的恩典是叫我們成為負債者。羅馬六章二十三節說，『惟有神的恩賜，在我們的主基督耶穌裡，乃是永生。』永生是什麼性質呢？是一個恩賜。『恩賜』也可譯作『贈品、』『禮物、』『恩物。』換句話說，恩賜，就是神送的。送的東西，要不要還呢？所以我們必須清楚，恩典不是債款，當時不必還，多少日子以後也不必還。這並不是說，基督徒不必有好行為，不必忠心的事奉神。一個人得救之後，是該有好行為的，也是該忠心事奉神的。但是，這些的動機，乃是因著主的愛；這些的動力，乃是在乎聖靈。所以，要有好行為，要忠心事奉神，並不是為著得救，也不是為著保守得救。基督徒得救之後的行為，並不是為著償還神給我們得救的債。神如何因著愛我們而救我們，我們也照樣只該因著愛神而事奉神。祂的施行拯救，如何不是為著放債，我們的忠心事奉神，也如何不是為著還債。

　　許多人不明白神的恩典，以為神的恩典不過是說，在你沒有得救之先，你雖然不配，神卻肯救你；但是，在你得救之後，你卻必須作得好，神才不收回你的得救。這好像用一種分期付款的辦法來買貨，貨可以先交，貨款要分期歸還；如果到期不能付款，賣主就要將貨收回。這種說法明明是歪曲了神的恩典。神在我們得救時給我們的永生，並不是要我們按期付款的。神並不因你得救以後的行為不好，再把永生拿回去。

　　不只這樣，永生既是一個恩賜，也就無還報之可言了。還報這句話是錯誤的。我們是為著愛來事奉神的。比方：我的父親送我一件禮物，我說我要還報他，就日積月累的還到夠他送我的那個數目。我若這樣作，豈不是等於我買了那件禮物麼？恩典是永遠不需要代價的，不然就不是恩典。

　　（六）恩典不是直接寬恕人的罪。這個問題，是許多信徒所誤會的，以為神寬恕罪人的罪，是神的寬大而已。沒有這件事。神寬恕罪人，並非神姑息，神裝聾，神馬虎，因為聖經從來沒有這樣說過。羅馬五章二十一節說，『就如罪作王叫人死，照樣，恩典也藉著義作王，叫人因我們的主耶穌基督得永生。』罪是自己作王的，但恩典是藉著義作王，恩典沒有自己作王。我們要知道，神不只有恩典，神也有公義，神不只喜悅人得救，神也喜悅用公義保障人的得救。神施恩給我們的意思，並不是神的度量大，馬馬虎虎赦免了我們的罪，乃是神設法解決了我們罪的問題，而叫我們有得救的可能。我們若誤會了，以為神的恩典只是神的大量，那就基督的十字架是多餘的，是毫無意義的。自然，沒有神的愛，就沒有基督的十字架。但是，若光有神的愛，而沒有神的公義，就也必定沒有基督的十字架。神知道我們有罪，神不能忽略這個罪。我們自已又沒有方法解決這個罪。神叫祂的兒子在十字架上親身擔當了我們的罪，一勞永逸的解決了罪的問題，這一個就是神的恩典。神的恩典，乃是先解決罪，然後才赦免罪。所以必須主來替死，我們才有得救的可能。

　　一個罪人所以成為罪人，是因：第一，他的行為是不好的；第二，他的天性是敗壞的；第三，神公義律法的判斷。神拯救一個罪人，乃是：第一，赦免他行為不好的罪；第二，重生他，給他一個新的生命；第三，稱他為義。現在主耶穌已經受了罪的刑罰，已經替我死了，所以神不能不赦免我。有人以為是苦求神到祂回心轉意。這是一個錯誤。我們能得著赦免，乃是因為神已經發怒，將我們的罪歸在主耶穌身上了。所以，我們能說，感謝讚美神，主耶穌已經受了審判，公義只要求刑罰一次，不會再刑罰了。

　　（七）恩典也不是直接寬恕信徒的罪。這一個原則和上面所說的是一樣的。一個基督徒得救以後，偶然為過犯所勝，後來悔改了，並不是苦求神到一個赦免他的地步。不是求神今天作，乃是相信基督已經作了。神必須公義，主耶穌已經死了，神不能不赦免那些已經接受救恩的人。所以基督徒如果不幸犯了罪，就要清楚四點：一，承認自己的罪就得著赦免。（約壹一9。）二，無論什麼罪，都有赦免的可能。（約壹一7，9。）（注意：『洗淨一切的罪，』『洗淨一切的不義，』乃是一切。）三，當你尚未認罪時，神已經肯赦免你，因為主耶穌是在神的面前作你的中保。（約壹二1~2。）四，神這樣赦免、洗淨，一方面因神是信實的，是公義的，一方面因主耶穌是義者。